華東遊(五) 南京自由行

南京 紫金山天文台

夜里回到六里坪,寬寬的公路上不見一輛車,一群學生竟於路中心打羽毛球,蔚為奇觀。要辭別好心的旅店老版了,實在是有些不舍,於是由高雪姐姐牽頭,忍痛割愛把唯一的一個方便麵送給了老板。

這個方便麵是在火車上買的,是康師傅牌,但仔細一瞧,驚訝於竟然是『康帥桶』而非『康師傅』,商標字型似可亂真,遠看不易察覺,不細心近看實在難以分辨,是典型的『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』。因擔心吃完後從此『長留』武當山,高雪姐姐遂毅然割愛轉送有心人,聊表對老板的敬意,反正他本來就常駐武當山嘛!由此可見高雪姐姐有愛心的一面。

晚上乘火車回漢口。夜里時間飛快,一覺醒來車子已然到站,天色尚自朦朧。火車站前經已聚集大量小販,雖是黎明前時分,但較於六里坪的村鎮式靜態,對比之強烈已初可窺。轉車到南京,這次是乘坐『動車組』,一直搞不清楚『動車』到底是甚麼東西,只好姑且理解為『動得比較快的車』了。

相較於廁所開閉無常的車子,動車的確是快多了,由漢口到南京只需三小時。三小時中玻璃窗外大有可觀,與武漢至武當山沿途風景相異。誇張的架空行車天橋、鋼鐵混凝土的大型工廠、還有被高速路重重包圍的農田,農民貼著公路挨著工廠耕作的情景屢見不鮮。這裏農田和鄉郊尚自能茍延殘喘,與工廠公路爭鋒,而南京到上海一段,農村則是完全劣勢掉了,這是後話。

出了南京火車站,照例是一片廣場,但群眾不多,只冷冷清清刮著風。冷清前面是玄武湖,湖邊鋪了木板路,踏著木板,仔細看,果然是個好湖。有詩為證: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玄武後浪推前浪,前浪死在灘頭上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後浪推完轉身走,誰要跟它一個樣。

南京 火車站南京 玄武湖

岸邊幾個大叔釣魚,可證湖中有活魚,姿勢有模有樣,但似乎鮮有收獲。在南京找旅店花了不少時間,加上其後坐計程車,竟坐了半小時多,差點在車上睡著,強烈懷疑司機是否在繞路,因返程時坐公共汽車才花了十五分鐘!十分慪氣。

去了紫金山天文台,廖仲愷何香凝墓等地,沿途道旁清一色的法國梧桐,是南京較明顯的特色,使得這個前朝都城添上一點點的與眾不同。紫金山是個好地方,而天文台早就不做天文工作了,但闢作景點後反倒是個欣賞紫金山的好所在。

南京 紫金山天文台 奠基

(圖)紫金山天文臺奠基碑,原碑立於1933年,但顯然於『解放後』被砸掉。這是1984年按原碑重刻的。

南京 紫金山天文台 渾儀

(圖)渾儀,造於明朝正統年間,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時被搶到德國,1920年才歸還中國。

南京 何香凝 廖仲愷 墓

紫金山天文台是我們的,因為這裡根本別無其他游人,只有幾個工人在換地磚,使得風景可看性大增。其中一個工人大叔大概閒極無聊,支著鐵鏟跟我談起天文台的歷史來,使我驚訝於此著的臥虎藏龍。這個小山上的雅致與幽靜,是這次少數使我留戀的地方。

傍晚達少大發思古之幽情,要去明故宮遺址看一下,不料一看之下,除了幾塊殘存的所謂明故宮石頭,你很難說它不是一個最普通的公園。不是說撫今追昔不好,但像中國這種國家,歷史實在是太長、沉淀太深也太臭了,隨便一個地方都足可供你『做蕪城之弔』,你不可能每個地方都看完,其實也不需要,就像晚上去的秦淮河。

南京 江南貢院

不管它的歷史如何,現在的秦淮河於我就是河一條,頂多是兩岸掛了很多燈的河,別無其他了。河邊是所謂的夫子廟景區,是一大片的旅游商業區。大概九點,有夜游秦淮的活動,坐一個小船在河上繞圈圈。沿途建筑皆作復古處理,每有典故之處則假人像假雕塑紛紛出場,夾以題字、碑刻等等,極盡附庸風雅之能事。吊詭的是岸上古樓中往往附有酒吧,因此沿岸洋鬼子不絕。

次程印象深刻,不是票價太貴,也不是司機說電話聲音像吵架一樣,而是因為『寒』。杜牧『泊秦淮』寫『煙籠寒水月籠沙,夜泊秦淮近酒家』,現在既沒煙,也沒沙,月亦不見,酒家更不可能有,但『寒』,卻無處不在。這天南京本來就冷,大概是零下一兩度,本來都不是問題,但水上行舟,窗外寒風水汽滲入,而又無處可逃任由寒氣攻心,這就成了問題。全程除了眼睛外,根本不敢動,只可硬縮起身體企圖保住暖,但結果是完全僵硬『企鵝化』。任由它廣播一直在才子佳人、秦淮流韻、墨客騷人,於我都抵不上馬上靠岸。

就這樣硬抵了一個多小時,後果堪虞,這天以後風寒咋現,鼻水不止,一直與紙巾為伴,流弊頗大。而老陳也因吸收辣椒跟辣椒油過多,水土不服,腸沙大作,痛苦不已。

南京之旅就在一片肚痛與風寒中,咋然結束。

南京 孫中山 黃埔軍校

(圖)南京中山書院浮雕:『陸軍軍官學校』,其實就是黃埔軍校。但上面顯然缺少了一些關鍵人物,譬如說,蘇聯人飽羅廷。

南京 孫中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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